热议 | 从北京冬奥会揭秘兴奋剂检测那些事儿

2022年北京冬奥会各项赛事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运动员们除了每日的新冠核酸检测，为了体育比赛的公平公正，对于参赛运动员的兴奋剂检测也在有序进行中。

兴奋剂英文为“Doping”，其词源“Dope”，来自于荷兰语中的“Dop”，是南非黑人的方言，原指当地生产的一种具有强壮功能的杜松子酒，后来泛指含有刺激性的饮料。

最初运动员为提高成绩服用的药物大多属于刺激剂类药物，尽管后来被禁用的其他类型药物并不都具有兴奋性（如利尿剂），甚至有的具有抑制性（如β-受体阻断剂），但国际上对禁用药物仍习惯沿用“兴奋剂”的称谓。因此，人们对兴奋剂的认知，不再是单指起兴奋作用的药物，而实际上是对禁用药物的统称。

根据国际奥委会对兴奋剂的分类方法，可以将兴奋剂分为六大类，即精神刺激剂、合成类固醇、利尿剂、麻醉镇痛剂、β-受体阻断剂和肽激素类等。而不同类别兴奋剂对提升运动成绩和对身体的损害程度也不尽相同。

✎  药物类型：如咖啡因、苯丙胺、可卡因和麻黄碱等。

✎  使用原因：小剂量服用时，能使人体的睡意消除，思维敏捷，疲劳减轻，精神振奋，工作效率可以得到提高。但加大剂量时，可以直接兴奋延髓呼吸中枢及血管运动中枢，使呼吸加深、加快，换气量增加，血压升高。加大至中毒量时，能兴奋脊髓，引起惊厥。

✎  不良反应：入睡困难、睡眠浮浅、多梦易醒，头痛等现象。长久使用，会影响正常休息，不利于体力恢复及运动员原有能力的发挥，同时会产生成瘾性。

✎  药物类型：以睾酮为代表的雄激素，如美雄酮（大力补）、羟甲烯龙（康复龙）、司坦唑醇（康力龙）等。

✎  使用原因：服用该类药物，能维持正常体态，通过进行力量训练以及搭配高蛋白膳食，便能明显降低运动员体脂，使运动员力量增加，特别是肌肉体积增加后能更大程度地增加肌肉力量和爆发力。同时，可提高红细胞数量，在一定程度上提高氧的运输能力，以便更好地适应激烈运动的训练，提高在赛场上的拼抢能力。

✎  不良反应：具有长期潜伏性，短时间内不明显，长期会造成不可逆的惨重代价，如变形的骨头，功能异常的内脏器官，诱发癌症等。

✎  药物类型：如呋塞米、依他尼酸等。

✎  使用原因：服用该类药物，可以迅速减轻体重，便于参加低体重级别的比赛，继而提高运动竞争能力。此外，可利用利尿药的快速利尿来稀释尿中所含其他兴奋剂的浓度，并使其迅速随尿液排泄，从而减少尿中合成类固醇等违禁药物的检出率，使之呈假阴性。

✎  不良反应：引起人体内环境的水与电解质紊乱，导致虚弱无力，不利发挥。

✎  药物类型：如吗啡、可待因、海洛因等。

✎  使用原因：不具有直接提高运动成绩的作用，但可使肌肉麻醉，在比赛中提高对疼痛的耐受力，发挥体能，便于提高成绩。

✎  不良反应：滥用具有高成瘾性。

✎  药物类型：如洛尔类药物。

✎  使用原因：降低心率，减少能耗，消除运动员在赛前的紧张心理。往往在射箭、滑雪、雪橇、赛车等项目上，运动员经常使用。此外，该类药物在医学里也常用于治疗心律失常，如早搏、心跳过快、高血压和心绞痛等。

✎  不良反应：滥用可出现恶心、呕吐、腹泻、乏力、头晕等症状，有时也会突发心衰等。

✎  药物类型：如绒促性素、促皮质素、促红细胞生成素、人生长激素等。此类药物机体自身可以产生，并能够参与到人体的生理功能活动中，通过外界摄入，会真假难辨，因此会有滥用现象上升的趋势。

✎  使用原因：如绒促性素能提高雄性激素的水平，作用与合成类固醇相似。

✎  不良反应：绒促性素激素的过多摄入会造成机体内分泌紊乱，引起胃和骨盆疼痛等。

服用兴奋剂对运动员的伤害同吸食毒品类似，影响的不仅仅是运动员的生殖能力，还会引起第二性征改变(如女运动员男性化)、肝肾损害、高血压、冠心病、心肌梗死、脑动脉硬化、脑血管破裂、肝癌等疾患。

世界反兴奋剂机构（简称 WADA）每年会更新“禁用物质清单”。该清单为开放式的，除列举了几百个运动员禁用药物外，还注明“与这些药物具有相似结构和相似生理活性的物质均禁用”。随着科技的发展，兴奋剂的服用也越来越隐蔽和高深，而检测始终落后于兴奋剂的服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造成了巨大的不公平，因此，WADA 从2015年1月开始规定，如必要，运动员的样品可保留至少10年，便于随时检测。 

目前全世界共有兴奋剂检测实验室29个，分布在五大洲，其中欧洲16个，亚洲6个，北美洲4个，大洋洲、南美洲和非洲各1个，详见下表：
 

（世界反兴奋剂机构于2022年1月14日更新） 

这些实验室除获得本国权威认可机构认可外，还必须获得 WADA 认可资质。WADA 会组织兴奋剂检测实验室间的能力验证，一般每年3次，同时还会在常规样品中参杂双盲样品，以考核实验室的检测能力。每次会对实验室的能力验证结果进行评分，如果出现假阳性结果，很可能会被取消认可资格。所以上述实验室的数量是动态的，经常有实验室因为在能力验证中结果不满意而被暂停或永久取消兴奋剂检测资格。

兴奋剂检测不仅在比赛期间进行，在运动员训练期间也会检测，称为“赛外检测”。 

赛外检测原则：根据运动项目、服用兴奋剂的风险、以往兴奋剂检测情况等制定科学的检查计划。 

赛内检测原则：获得前三的运动员必须进行兴奋剂检测，否则其成绩不被认可；第四至第九名运动员会被抽检，那些突然冒出来的“黑马”，被检测的概率极高。

在收取运动员样品时，一份尿分为“A”和“B”两瓶，均采用防伪手段进行密封，尿瓶一旦开启，便无法复原。

一般先检测“A”瓶样本。如果运动员对阳性检测结果有质疑，可以申请开启“B”样本进行确认。

开启“B”瓶样本时，运动员、其教练、其团队或所请律师可全程见证检测过程，即可目睹从开瓶、分样、检测、出报告的全过程。

与药物质量研究类似，兴奋剂检测需要高端仪器设备如液质联用仪和气质联用仪等。但不同的是，兴奋剂基本上均为定性检测，即只要检出即判违规，无论浓度如何。因此，仪器的灵敏度越高，漏检的可能性越小。此外，对于一些有阈值（即限度）的兴奋剂，通常会根据其作用机制制定一定的限度浓度。

不过，即便通过了兴奋剂检测，也不代表运动员就没有服用。南非开普敦大学的运动生理学家Tucker在之前接受《自然》杂志的采访时说道：“过了运动会药检，也不能代表运动员就没有服用兴奋剂，更多的运动员喜欢在训练时少量多次使用兴奋剂，使得尿液中的违禁物质含量很低，从而逃避检测”。

在科技日益发展的今天，新型兴奋剂已向自体化发展，涉及到干细胞甚至基因疗法、神经系统增强药物和改造过的病毒等，都会通过改善人体 DNA 的方式，迅速增强体能，但这些药物很难在运动员尿检中被发现。

面对新型兴奋剂时，检测技术会面临巨大的挑战，需要不断开发新型兴奋剂的检测方法。为此，各国政府都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进行反兴奋剂研究工作。同时，WADA 也倡导和支持上述举措。迄今为止，WADA 花费超过7000万美元专门用于研究可能被用于提高运动成绩的新药，反兴奋剂之路任重而道远。我们希望新药的研发带给百姓健康的福音，而不是被别有用心之人用于玷污体育的纯洁和公平公正。